开发商的“新水龙头”

-01-若从另一个视角去看当下房地产行业，官方调控与房企应对之间的博弈，其实就是一场大型抢水龙头大战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因为货币之于房地产行业（不管是供给端的开发商，还是需求端的购房者），犹如石油之于燃油车，只要量足够，就绝对能够飙起来。国内房地产市场的火热，与宽松的流动性密不可分。即便自去年以来，一些城市房地产市场热到发烫，本质上也是这些城市汇聚的货币量泛滥所致。正是因为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，近年来，官方的调控思路放在了收紧水龙头上，从前两年的收紧信托融资、海外债融资，到去年的房企端“三道红线”、银行端“两道红线”，本质都是在用“有形之手”强行控制水龙头。不过，房企们也没闲着，虽然无法阻止有形之手去拧紧已有的水龙头，却也都在不谋而合地开发新水龙头、寻找新水源，且越挖越深、水量也是越来越大。其中，最典型的一个新水龙头就是：票据融资。有统计数据显示，截至2019年末，剔除某头部房企后的60家样本房企应付票据余额也有1343亿，而该数据在2016年时，仅有345亿，三年增长了289%。另外，票据融资在房企融资中的比重也是越来越大，截至2019年末，占比已高达32%。因为票据融资本质上是占用上下游供应商的钱，所以，那些头部房企，凭借着在合作中的不对等优势，玩起票据融资更是游刃有余。截至2019年末，某头部房企的应付票据余额高达1650亿，其他头部房企如碧桂园、融创、保利、绿地等，票据融资余额过去两三年，也是大幅增长。

此外，在去年“三条红线”出台后，房企是两头承压，一方面要去杠杆、降低净负债率，另一方面又要保持现金流的稳定。这个时候，在财报中不计入有息负债、不推高净负债率的融资票据，更是成为房企们手中的最得心应手的水龙头之一。换言之，未来房地产行业的票据融资市场只会更加庞大、繁荣。-02-不过，随着房地产票据融资江湖的迅速扩容，江湖风波也是越来越多。比如所谓的“票据逾期拒付”。但事后来看，有些风波更像是一个个没嚼头的“瓜”。自去年以来，至少已有三家头部房企爆出“商票拒付”风波。动静闹得最大的YGC，2020年12月底，有媒体爆出，“多位供应商反映该房企下属子公司开具的商票出现成批次拒付，涉及金额约2亿”。当市场以为是该房企资金链爆雷了时，剧情很快翻转了。据官方说法，其逾期问题与中间方有关。因该笔票据一宗民事及刑事案件，账户无法使用，账户内没有资金银行系统会自动显示拒付。

内部人士则回应称，对于到期的商票，公司从来没有说过拒付商票。而事件最后也是圆满解决，持票人都拿到了自己该拿的。年中时，两个TOP10巨头，也爆出了商票拒付的消息。最终也都得到了妥善解决。“商票拒付”最新的“瓜”来自SD地产公司，不过，还没等大家细细品味，就已经结束了。据媒体爆料，该地产公司旗下子公司——惠州市现代城房地产发展有限公司（简称“惠州现代城”）于今年4月27日至30日到期的部分票面额为50万及100万的票据，最新状态显示“提示付款已拒付”，收款人均为山西富兴盛洁净能源发展有限公司。根据官方声明，“拒付”风波似乎另有隐情，和YGC一样，SD出现票据拒付的症结也是出在了中间方身上。作为收款人的山西富兴盛洁净能源发展有限公司，涉嫌诈骗，进而导致相关款项被暂缓支付。

可见，某种程度上，SD似乎也是拒付风波的受害者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到了今日晚间，这颗瓜就已瓜熟地落，彻底没了悬念。据媒体最新报道，虽然主要责任并不在SD一方，但基于社会责任与经营诚信，本着对持票人负责的态度，截至5月8日所涉及到期的商业承兑汇票，SD已100%承兑。

-03-那么，如何理性地看待，近来票据融资市场出现的一场场“票据拒付”风波呢？单从风波本身来看，我们轻易主观地将其和房企资金链紧张或者资金链断裂画上等号，还不上债了嘛。但如上所知，这种逻辑在现实中并不一定成立。最近的几次拒付风波都并非是因为房企资金链出了问题，而是出在了中间环节身上，某种程度上，房企也是“锅从天上来”。原因不难理解，一是，从主观上讲，房企是不可能坐视票据拒付的。因为票据市场正在成为房企融资的一个越来越重要“水龙头”，不管是TOP5的行业巨头，还是某YGC那样的白马房企，亦或是像SD这样的中小房企，都不会轻易让自己在票据融资市场的信誉受损。二是，从客观上讲，爆出的商票拒付金额一般都相对较少，房企也不至于拿不出。如SD涉及未兑付的商票款为5700万，抛开涉案的30%，不到4000万。YGC涉及的金额为4900万。无论是对YGC来说，还是SD来说，这些都是小菜一碟，都是几套房子就能解决的问题。所以，当下房地产行业所谓的“票据拒付”风波，顶多是吃瓜群众的“瓜”，还算不上房企的“雷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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