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二代:买不起房,别人能回老家,我又能到哪里去呢?
深圳,一直以来被称为移民城市。
在不少“深漂”眼中,深圳原住民和早期定居下来的人们,既可以享受深圳发达的经济惠利,又不用负担高昂的房价,甚至还能“躺收”高额租金,已是人生赢家,令人羡慕至极。而“深二代”们,踏出社会之初,便不用经历租房的痛苦,更没有房租负担,还能传承祖辈的财富。
但若与“深二代”们讨论相关的话题时,他们对于房价却同样无奈:“深圳的房价真的太高了。”
过去的深圳:房子5千/平、8万一套
深圳的房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高的?
这个问题,或许能找出各种数据来说明,但在“深二代”的记忆里,却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事情。
阿龙小时候便跟随父母从河源来到深圳,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家人在大鹏买地、盖起一栋5层高的房子时,深圳的房价还不到5000元/平方米。
而深圳原住民佩佩,也记得自家在十几年前买下家里唯一的商品房时,价格不过7000元/平方米左右。
家住龙岗的小丹,更是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数字——当年家人买下现在住着的房子时,统共才花了8万元。
在“深二代”们的记忆里,当年深圳的房价并没那么高不可攀。但放到今天,8万元或许连个深圳的小厕所都买不起了,更别说买一套房。
如今,小丹家里的房子涨了12倍,变成了100多万元;
同样住在龙岗的敏敏,家里的房子也从2700元/平方米,变成了4万元/平方米;
佩佩家的房子,更是随着南山房价的飙升,从单价7000元/平方米,升至10万元/平方米……
不过,房产升值也不一定就会带来开心的情绪。毛毛的父母就曾在2010年,将位于福田益田村的房子以100万元左右的价格卖掉了。看着如今片区均价接近8万元/平方米,即便当年决定卖房的不是她,她都忍不住产生懊恼的情绪:“房价都不知道涨多少倍了。”
数据显示,2005年以前,房价仍停留在5000-10000元/平方米区间,这也是我们绝大部分受访者的父母们买房的时期。其后,深圳房价步入“万元”时代,并随着经济发展一路上扬,在2016年超过了5万元/平方米后,才渐趋稳定。但这时,要在深圳买房,几乎都要花费百万以上,远非普通家庭所能承受的。
“现在真买不起了”
“作为本地人,还是觉得深圳的房价高得太离谱了。”佩佩感叹道。我们采访到的“深二代”们,也无一例外地提到了这一点。
阿龙的父母在很早的时候,曾经考虑过购买商品房,但由于当时大鹏区的商品房位置都非常偏僻,“都是靠山,也没交通配套”,因此将买房的念头放到了一边。
而到现在,大鹏的房价也已经涨到了3.7万元/平方米,阿龙家里也没有再买房。
在深圳的原住民,或是早期在买地盖房的“深一代”,还能靠出租赚钱,但“躺收租金”、靠出租致富的现象,并不普遍。
早前在网友们调侃“金融街之麦氏家族”时,光明“土著”们便解释称“我们没有那么有钱”。
在光明拥有一栋7层自建房的老周,整栋56间房子,总月租接近3万元。但刨除掉家庭开销,加上老周年满50岁,贷款年限大大缩短,要买房也不容易。最终他选择买光明的乐府花园,“龙光玖龙台太贵了,买不起”。
而早年到深圳买房定居的“深一代”们,除去已经拥有房产外,家庭收入与其他“深漂”家庭也并无不同。
就如毛毛,早在几年前向父母提建议,让他们趁早再多买一套房,但得到的回应却是“买不起”。毛毛心里也明白,“我们不是那些关内原住民,他们大概买得起吧。”
在我们的受访者里,大部分人家里拥有1-2套房子,以自住为主。在得知我们采访的话题是“买房”时,也有人反问道:“为什么问我们,虽然是‘深二代’,但我们也买不起啊。”
“就算买得起,也不在深圳买”
相比起父辈们,“深二代”们在买房上的选择,变得更为被动。
“不一定要买房吧,但如果有机会,我肯定想入手一套,自己住会更好。”阿龙表示,“首选肯定是深圳,从小在这里长大,没理由选别的地方。”但阿龙也觉得,如果要买房,既需要父母的支持,也会影响自己的生活质量,并不容易。
毛毛的想法则有点消极,“深圳富豪太多,‘深二代’已无容身之处了。别人还能回老家,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?”她觉得最后的退路大概是“买不起,大不了在家里住一辈子吧”。
而他们当中,甚至有人产生了不在深圳买房、不买房的念头。
“实在是买不起,等着轮候公租房吧。”小丹表示。
佩佩则考虑离开深圳,“深圳的房价太高了,只能默默存钱在二三线城市买房吧。”
同样的还有小车,“就算买得起,我也不会在深圳买房。深圳楼市涨得太快了,跟香港一样,变成了寸金尺土,生活空间不断压缩。”
说到这里,作为原住民的她,有点怀念从前的深圳:“蛮怀念以前一楼有个庭院的老房子,那时候大门常常敞开,坐在门口就会有左邻右舍一起吹水聊天,那时候的物质没有那么丰富,收入没有那么多,但是幸福感,会不会更高?”
(来源:界面楼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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